168.万事俱备只待新帝驾崩-《九世凤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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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慎还在发愣,阮青枝已向他伸出手:“止血药!”
“啊,在!”楚慎回过神,立刻将一只打开的药瓶递了过来。
阮青枝验过之后一股脑儿倒在了夜寒的伤处,用手捂住许久,又要来纱布裹了,便算作暂且收工。
楚慎上前来,胆战心惊地检查了夜寒的鼻息。
没死。
拔出箭来还能活着,便已经可以看作是成功了一大半了。楚慎擦擦额头上的汗,松了一口气:“郡主您真是……艺高人胆大。”
阮青枝嗤地笑了:“以前我用这法子救人的时候,别人都说我的手艺像庖丁解牛。幸好你没这么说,否则夜寒恐怕会记仇。”
楚慎见她态度很轻松,心中不禁大喜:“郡主的意思是说,陛下不会有大碍?”
“当然啊!”阮青枝笑盈盈,“我青阳郡主的招牌是那么容易砸的吗?”
楚慎再次抬袖子擦汗,欢喜得差点要念佛:“这真是,这真是……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技!”
阮青枝被夸得有些脸红,苦笑道:“其实我也只是胆子大而已。”
割肉谁都会,在活人身上割肉挖箭救人却不容易,最大的问题就出在“不敢”上。
人一旦有顾虑,难免便会畏首畏尾。但阮青枝自己看夜寒就是一个死人,自然比常人少些顾虑,基本上能做到心不乱跳手不抖了。
这点儿“经验”却没法子传授给人。阮青枝走到桌旁写了张药方子给楚太医,道:“我记得这道方子止血滋养愈合伤口都不错,您看可行不可行?”
楚慎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,见药方虽与自己平常用的不同,但药材确实都是常见的,药性也都无误,便答应着道:“是张好方子,老朽这便叫人去煮。”
“只怕要劳烦楚太医亲自动手。”阮青枝道,“或者您悄悄去太医院把需要的药材拿来,我在这殿中煮。”
楚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郡主是担心泄露消息出去?”
阮青枝回头向夜寒看了一眼,颔首:“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,就不能让他白受了。借这这个机会看看天下看看人心也不错。”
楚慎肃容应了,立刻出门叫了楚维扬在外头守着,自己亲自回太医院去取药。
阮青枝在床边坐下来,揪了揪夜寒身上缠的纱布,轻声嘀咕:“我能做的可都做了,这条命保不保得住就看你自己了,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啊,都到这时候了,我再临时换男人很麻烦的,而且也不知道他们会选谁继承你的位置……选你二哥勉强还可以,老六就太憨了点,老八才只有七岁,说不定会嫌我年纪大……”
“哼!”夜寒睁开眼,重重地咳嗽了一声。
气的。
阮青枝立刻露出了笑容:“醒了啊?你的命可真大!”
夜寒也觉得自己的命挺大,媳妇三天两头念叨着要改嫁,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有被气死。
阮青枝自己有些心虚,嘿嘿笑了两声,又问:“你觉得怎么样?立刻就能好?还是需要昏睡几天?或者干脆咽了气省事?”
“你放心。”夜寒咬牙,“我不会给你机会嫁别人的。”
阮青枝听到这话果然就放心了。
但是夜寒的状态实在不好。那么深的伤,又牵扯到了内脏,要想养好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,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症状。
这些却是阮青枝无能为力的。她毕竟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仙术,先前从司命神君那儿诓来的药也吃完了,这会儿只能用凡人的法子治病,就很烦。
夜寒看出了她的忧虑,攥着她的手笑道:“别担心,我的伤其实并没有那么重。我先前……大半是演给他们看的。”
阮青枝瞪他一眼,愤愤:“你当我好哄是不是?伤是我亲眼看见的、箭是我亲手拔的,现在你自己告诉我伤得不重?”
夜寒无言以对,嘿嘿地笑:“再重的伤我也不是没受过,而且这不还有你嘛!”
阮青枝不爱听这话,没好气地道:“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。这会儿外头人都还在等着你驾崩的消息呢,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他们进来?”
夜寒想了想,笑道:“让栾中丞和安国公进来吧。”
栾中丞持重威严一如既往,安国公大约是因为前不久才在狱中受了些折磨的缘故,脸色格外苍白些。两人疾步奔进门,直扑到夜寒的榻前,跪了下来。
夜寒抬手虚扶了一下,苦笑道:“朕无事,累二位受惊了。”
二人见他精神尚好,终于松口气,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。栾中丞开口说道:“陛下遇刺之后,谣言不出一个时辰已传遍全城,此事内中定有隐情。臣已安排御史台协助京兆衙门严查,相信不久之后必有回音。”
夜寒笑了一笑:“栾大人思虑周全。”
栾中丞眉间忧容未散:“事出突然,即便尽心补救,也架不住有人浑水摸鱼、有人推波助澜。适才小黄门从外面回来,脸色极其不善,不知是外头传言又有何花样了。”
“还能有何花样,”夜寒冷笑,“最多不过说朕已经死了,在民间兴些风浪、在朝中拉几个同伙,编造些诸如‘九王才是真命天子’之类的谣言,借以向洛城的永宁侯卖个好罢了!”
“陛下切莫小看谣言,”安国公忧心忡忡,“三人成虎,谣言传多了,只怕朝野动荡无法收拾。”
夜寒接道:“那就让朕看看究竟如何‘无法收拾’吧。那么多人想尝尝拨弄风云的滋味,朕岂能扫了他们的兴致!”
栾中丞想了一想,似有所悟:“陛下是想借此分辨忠奸,彻底涤荡朝中渣滓?此计倒也不错,只是……太过冒险。”
流言如潮水,一旦控制不住,便极有可能反过来冲垮了堤坝、淹没了良田,那时便有再大的本事只怕也无力回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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