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6.凌老三,你媳妇欺负我!-《九世凤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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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阮青枝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完了,一抹嘴:“什么好话还藏着掖着,不能说不成?”

    携云摇头苦笑道:“倒也不是不能说,但既然知道不是好话,当然能不说还是尽量不说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说我也知道了。”阮青枝抬手摸了摸脸:“无非说我无才无德无美貌,无父无母无教养,单靠一个‘凤命’的传说实在上不得台面,皇后的位子根本轮不到我肖想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携云接过空碗放在桌上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伴月在旁边跳脚道:“那些人乱嚼舌根子的话,你随便听一耳朵就罢了,还真回来学给小姐听啊?他们一贯喜欢编排人,能有什么好话说出来!”

    携云老老实实低头听训,一句也不敢反驳。

    阮青枝回头向伴月额上点了点,随后又笑了:“我不信上京的百姓会这样议论我,除非有人故意在背后煽动。你们帮我收拾一下,咱们上街瞧瞧热闹去!”

    伴月忙答应着,跳了起来:“这件事确实蹊跷!小姐回京那天,全城百姓都喊‘青阳郡主千岁千千岁’呢,没道理一回头又说咱们小姐不配当皇后了,除非他们惯会两面三刀!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,”携云扶着阮青枝坐到妆台前,脸上仍有忧色,“可是今日街上的人恐怕会格外多。小姐这副模样上街,难免会引起更多的议论。”

    “议论什么?”阮青枝忽然大笑,“议论我丑?议论我癞蛤蟆爬上枝头装凤凰吗?”

    携云心里有些忐忑,伴月已跟着笑了起来:“您可少说两句吧,万一这个外号传出去,以后让天下百姓怎么想?”

    阮青枝对着镜子细细地观察着自己脸上的伤,笑道:“还能怎么想?想咱们陛下品德高尚,富贵不弃糟糠咯,不爱佳人爱无盐咯!”

    两个丫头都被她给逗笑了。携云舒一口气,轻叹道:“小姐今日精神好多了,想是身上的伤没那么难受了吧?”

    阮青枝笑容一收,随即又看向了镜子。

    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是在的。红肿已经比前两日稍稍退了些。最重要的是,昨夜因为那个怪人的出现而忽然消失了的痛痒,并没有重新发作。

    如今只要不刻意去留心,她已经感觉不到那种钻心噬骨的痛苦了。

    所以说,那个怪人也不完全是恶意的咯?

    阮青枝拿不准,心里不免又有些郁郁。

    携云伴月见状也不敢再多调侃,默契地替她梳妆完毕换了衣裳。携云想了一想,又去外间拿了一只幂篱来,帮她戴在了头上。

    春日风沙大,戴着幂篱出门倒也不引人注目。

    阮青枝向携云赞了一声,之后才想起来又问:“你刚刚说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多?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伴月抢着说道:“小姐忘了,今日要看杀头呢!”

    阮青枝拍拍脑门,苦笑:“还真忘了。”

    上京最近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数都数不过来,她哪里还肯费心去记得谁的脑袋还暂存在脖子上呢。

    如今算一算,确实有好些人的日子该到了。

    比如说早先睿王府的亲眷、门客、家奴,又比如说太医院的杜近兰以及一些记不住名字的老老少少的大夫们,扎堆都定在二月下旬的第一天问斩了。

    那还真是热闹。

    阮青枝一行人刚到街上就发现人群都是向往西校场方向去了,想必杀头就是定在那里。此刻时辰尚早,但看热闹嘛,早去占个好地方也不错。

    如今阮家的马车在上京并不能横行无忌了,但有程虎这帮人在,开道倒也不难。

    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校场断头台下,阮青枝掀开车帘,忽然发现监斩官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楚维扬。

    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老者,却是从前太医院的楚慎。

    “咦?!”阮青枝惊叹了一下。

    楚维扬,楚慎。这两个人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?

    虽说上京人烟杂,但同姓的人多多少少总能扯上点儿关系的。阮青枝心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,再看他两个人时,竟越看越觉得相像了。

    她可不是个喜欢揣着疑问过日子的人。

    当下便命程虎上前同将士们交涉了一下,放他们这一行人上了监斩台。

    楚维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站了起来:“阮……啊,皇后娘娘,好久不见了!你怎么把脸遮起来了?从前让看,现在不让看了?”

    “让看啊让看啊!”阮青枝笑嘻嘻走过去,忽然将幂篱掀起来,大脸怼到他的眼前:“你看吧!”

    楚维扬满以为会看到小姑娘雪肤花貌巧笑嫣然,没想到抬眼便看见一张红肿的丑脸撞了过来,吓得他嗷地大叫一声,跳出三尺多高。

    阮青枝摊了摊手,一脸无辜:“我好好的遮着脸你非要看,看了又害怕,你说这怪谁呢?”

    楚维扬坐倒在地上惊魂未定,直待阮青枝将幂篱放下重新遮住那张脸,他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,向身后一个侍卫道:“凌老三,你媳妇欺负我!”

    ?!!

    阮青枝愕然。

    顺着楚维扬的目光看过去,只见那个黑得像从木炭堆里扒出来似的侍卫咧了咧嘴,一把乱糟糟的胡子下面露出个似曾相识的微笑。

    阮青枝立刻嫌弃地撇了撇嘴,后退:“真丑。”

    楚维扬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旁边楚慎重重地咳了一声,脸色不善:“回来坐着!像什么样子!”

    楚维扬的笑声戛然而止,整个人瞬间蔫了下去,甩着脚板呱嗒呱嗒地走回去,坐下了。

    阮青枝心里有些不高兴,悄悄溜到夜寒身后去,问他:“怎么回事啊?楚维扬不是在北边练兵吗?你把他找回来卖给太医院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夜寒低声解释道,“楚太医是他叔父,他当然不敢不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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